两人额头相抵,呼吸都有些急促。嘲的眼神依旧复杂,里面翻涌着各种情绪,但那股暴戾的气息却消散了不少。“项链,扔了。”他命令道,声音还有些沙哑。陈伶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看着他,眼里带着一丝狡黠。“如果我不扔呢?”嘲的眼神又沉了沉。陈伶却忽然笑了,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。“哥让我扔,我就扔。”他的语气乖巧得不像话,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不是他。嘲盯着他看了几秒,最终还是松开了手。陈伶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,从包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,打开,将那条蓝宝石项链取了出来。他走到窗边,随手将项链扔了出去。项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。“这样,哥满意了吗?”陈伶转过身,看着嘲,脸上带着温顺的笑。嘲没有说话,只是走到他面前,伸手将他揽进怀里。这个拥抱,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,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。“陈伶,”他的声音贴着陈伶的发顶传来,低沉而认真,“别离开我。”陈伶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这句话,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。离开?怎么会离开呢。你是我亲手选中的猎物,是我这场疯狂游戏里唯一的对手。我怎么舍得离开。他伸出手,环住嘲的腰,声音轻柔得像梦呓:“哥,我不离开你。”至少现在,不离开。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,洒进客厅,照亮了相拥的两人。一个像索命的鬼,一个像勾魂的妖。他们是彼此的劫难,也是彼此的救赎。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还在继续。而他们的拉扯,也才刚刚开始。三、反噬孙不眠的电话打来时,陈伶正在厨房帮嘲准备晚餐。他手上沾着面粉,正低头揉着面团,手机放在料理台上,屏幕亮起时,那串名字格外显眼。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看似在看报纸,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黏在厨房门口。听到手机铃声,他翻报纸的手指顿了一下。陈伶抬眼瞥了一眼屏幕,没接,任由铃声响着,直到自动挂断。他继续揉着面团,动作不急不缓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没过几秒,手机又响了,还是孙不眠。这次,陈伶接了。“喂,不眠哥。”他的声音温和,带着点笑意,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“陈伶,你昨晚没事吧?”孙不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,“我看你哥好像不太高兴。”“没事啊,”陈伶轻笑一声,语气轻松,“我哥他就是那样,脾气有点怪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“那就好。”孙不眠松了口气,“对了,你今天有空吗?我拿到了两张画展的票,想请你一起去。”陈伶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,嘲依旧维持着看报纸的姿势,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。“今天可能不太方便,”陈伶的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点歉意,“我在帮我哥准备晚饭呢。”“这样啊……”孙不眠沉默一瞬。“那明天呢?明天总有空吧?”孙不眠不肯放弃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。陈伶故意停顿了几秒,像是在犹豫,又像是在顾忌什么。“明天……我得问问我哥。”“问他干什么?”孙不眠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些,“陈伶,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?总不能什么事都听他的吧?”陈伶垂下眼,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,声音带着点委屈:“我不是听他的,只是……我们住在一起,总要打声招呼的。”“行吧,”孙不眠的语气缓和了些,“那你问完了告诉我。我等你消息。”“好。”陈伶应了一声,挂断了电话。他转过身,正好对上嘲看过来的目光。嘲放下报纸,眼神平静无波,看不出在想什么。“谁的电话?”“孙不眠。”陈伶没有隐瞒,将手机放回口袋里,继续揉着面团,“他想约我去看画展。”“你想去?”嘲问。陈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,抬起头,看着嘲,笑了笑:“哥让我去,我就去。哥不让,我就不去。”他把选择权抛给了嘲,看似顺从,实则是将了对方一军。如果嘲不让他去,就坐实了“控制欲强”的罪名;如果让他去,以嘲的性格,又必然忍受不了他和孙不眠单独相处。嘲看着他,眼神幽深。这个小东西,总是这样,用最无辜的表情,做着最挑衅的事。他沉默了几秒,忽然笑了。那笑容很淡,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。